3月5日下午,江西省委书记强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,苏荣的事发生在地方主政期间,时间长达十多年。他和家人的违纪违法行为,可以说发展到登峰造极的程度。不仅自身腐败,还纵容家人亲属,擅权干政,利用其影响力大搞权力寻租,搞家族式的腐败。
苏荣腐败长达十年,不仅不收手,还变本加厉,真是够任性的。然而,十年没查处,使其“发展到登峰造极的程度”,并带病提拔到副国级,也任性得可以。那么,苏荣在腐败的道路上为何越腐越甚、越走越远呢?窃以为有三个原因。
其一,“天高皇帝远”,无人再能管。山东泰安市原市委书记胡建学曾说,“官做到我这一级,就没人管了”。胡建学当年才是一个厅级官员,就在泰安天马行空、独来独往,而作为省委一把手的苏荣,更是“天高皇帝远”,无人再能管了。所以江西老大,唯他其谁!他就不可一世,无视党纪国法,以权谋私、收受贿赂,买官卖官,与人通奸等等,无利不图、无恶不作,我行我素,肆无忌惮,且把江西视为家天下,一人领衔腐败,全家奋起效尤。现在看来,无论官小官大,只要感到“没人管了”,就必然腐败,而且欲壑难填,贪得无厌。若非新的中央领导集体下决心开展反腐败斗争,不以零容忍态度惩治腐败,不坚持“老虎、苍蝇一起打”,像苏荣这样的“大老虎”,仍然会逍遥法外,呼风唤雨,高官任做,最后安度晚年,奢侈一生,寿终正寝,生平也得写得“高大全”。
其二,党内生活缺乏战斗性,监督失效。贪官自以为“没人管”或是“没人管得了”,实不尽然。对党政领导干部的监督,有一套制度规定。遗憾的是成了纸老虎、稻草人。例如,党内生活制度,是监督党员领导干部的一个重要途径,且曾经威力很大,效果显著。因为省委领导班子一二十人,而“班长”就一个,如果“班员”都坚持原则,齐心协力监督,“班长”就是再牛,再独断专行,也独木难支,很难擅自更改省委常委会作出的人事决定,插手企业改制工作等。然而多年来,党内生活失去了战斗性,好人主义盛行,人人唯“班长”马首是瞻,个个看“班长”脸色行事,不仅不批评、不监督,还吹拍捧献:“班长”说鬼话不眨眼、搞腐败不避讳,而“班员”就随声附和、推波助澜。在如此不良政治生态下,苏荣类的官员,搞腐败不任性那才怪哉!现在苏荣落马,是他咎由自取。可是,当年与其“搭班子”、“共事”者,能心安理得吗?
其三,上边监督远而乏力,官员有恃无恐。强卫在谈苏荣案时称:苏荣腐败登峰造极,江西的干部是反感的。这是实情。其实,任何贪官在当地都令广大干部深恶痛绝、恨之入骨,但由于苏荣类官员是中管干部,同级监督太软甚至不监督;下级监督太难,甚至不敢监督。那只好靠上级监督,而上级监督又离的太远,甚至不屑监督,或者提拔了就不管了,交给纪委了(即组织部门培养、重用“老虎”,纪检部门打“老虎”。现在中纪委打“老虎”数量多,很大程度上源于“老虎”出生率高),而纪委又在苏荣领导之下,这就造成了贪官领导纪委监督自己,纪委无力监督,最后贪官靠自我监督。人是“半人半兽的东西”。自我监督是说着好听、实际上靠不住!苏荣本来就权大无边界,再加上无人监督,那就更加有恃无恐、信马由缰、纵横捭阖,在滋生腐败的疆土上如入无人之境了!
苏荣腐败长达十年才被查,岂止是苏荣。多少“老虎”不是由小到大、由弱到强、由省管到中管,一步步成长起来的。所以,习近平总书记强调,“要抓早抓小,有病就马上治,发现问题就及时处理,不能养痈遗患”。再就是运用道德约束、思想教化的等“牛栏关猫”类的监督,不具备现实的、工具性的制约功能,不但效率低,而且不可靠。只有建立完善制度,扎紧制度的篱笆,才是最紧要的,也是最根本的、最长远的、最有效的,而且成本也最低。否则,腐败分子仍然是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”,你方唱罢我登场,抓了苏荣出才厚。